南澳國小的孩子們大多是泰雅族,而參與「看見家鄉」計畫的孩子們大多身兼南澳國小籃球隊的球員——其中包含了今年(2022年)遠赴芬蘭參加芬蘭海豚盃國際分齡籃球賽,並摘下13 歲組及14歲組雙料冠軍的小選手們。要這群熱力四射的小朋友們靜下心來,從球員改當導演,手上穩穩拿著攝影機,捕捉其他球員動態的瞬間,確實是相當不一樣的全新體驗。
籃球?香菇?到底要拍什麼
新冠肺炎在台灣爆發的很不是時候,特別是對參加了2021~2022「看見家
鄉」計畫的南澳國小師生而言。2022年4月初是基地學校的初階營隊,大夥兒僅僅參與了第一天的課程,稍微討論出了拍攝主題,就因為宜蘭縣政府的防疫政策而緊急喊卡,南澳國小也就成了唯一一所沒有完全參加初階營隊的學校。不只如此,當初南澳國小的拍攝主題選擇了他們最熟悉、也最自豪的籃球。這一群身兼球員、導演及演員的孩子們,想透過紀錄片記錄下屬於南澳國小籃球隊的英勇身姿,但沒想到礙於疫情,連比賽都停辦,甚至身為疫情的重災區,確診、隔離的同學一個接著一個,連去學校都困難重重,更不要說讓隊輔們到校輔導了。
籃球拍不了,那要改拍什麼?想要拍攝的主題受疫情阻礙,小導演們不得不思考起這個問題,也因為這樣,他們有了重新審視自己家鄉的機會,重新去思考,除了籃球,他們還有什麼?他們最終選擇了,不是泰雅文物,也不是傳統家屋,而是已經成為學校課程一部分的段木香菇。
教練?達人?教的是泰雅傳承
《菇菇歷險記》的主角不是別人,正是小導演們最熟悉的凱弦教練。凱弦教練不僅僅是南澳國小的社會老師,還是帶領著南澳國小籃球隊數次奪冠的大功臣教練之一,更在學校課程裡,教導著孩子們段木香菇獨特的栽種方式。種植段木香菇從凱弦教練的爺爺、奶奶那一代就開始了,對凱弦教練來說,段木香菇的種植不僅僅是家裡的工作,更是一門學問。凱弦老師還這麼說:「本來只知道流程,直到真正開始種香菇,自己開始實際操作所有流程之後,才真正了解種植的辛苦。為什麼要教小朋友怎麼種植段木香菇呢?凱弦老師說到,這不僅僅是教導他們種植的流程、知識,表面上他們學的只是香菇的栽種法,實際上他們還因此更了解了自己所在的家鄉、自己所在的族群文化。不限於香菇,還有很多東西在等著孩子們去親自接觸、探索、尋根、傳承。
球隊?攝影隊?各司其職就對
參加「看見家鄉」對孩子們來說是個很特別也很新奇的經驗,攝影機、空拍機、收音設備……這些全都是他們這群籃球小子們平常接觸不到的東西。不同於比賽時整個人追著一顆球跑,拍攝時必須隔個鏡頭,只有眼睛可以靜靜地跟著主角跑,這樣與好動的他們相差甚遠的工作,讓不少人吃足了苦頭,但也讓他們有了全新的體驗。小導演們的任務分配讓隊輔、老師們傷透了腦筋。就像是籃球場上,每個球員都有著屬於自己的位置,是控球後衛,還是中鋒、前鋒,雖然打的是同一場球,待的是同一支球隊,但每個人主要進行的工作都不盡相同。而紀錄片團隊也是如此,有的孩子負責採訪,有的孩子負責攝影,也有專精於空拍、後製的孩子。有的孩子對空拍很有天賦,拍出來的照片、影片讓路過的老師都忍不住駐足一同欣賞,也有孩子在剪輯上有著天份,更有著過人的耐心,可以跟著隊輔一起長時間坐在椅子上盯著電腦螢幕,剪出超越這年紀該有的成品。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位置,只要放到了正確的位置,即使他們還是懵懵懂懂,卻拍出讓隊輔、老師們讚嘆不已的
媒體導師這麼說
南澳國小的拍攝進度因為疫情的阻撓、學生不斷確診,再加上時間喬不攏的問題,使得進度一度嚴重落後,但在香菇園實地拍攝時,反而南澳國小的媒體導師李建成看到了小導演們讓人驚豔的一面。在香菇園的進度衝刺拍攝日那天,即使每個小導演都沒有什麼拍攝影片的相關經驗,但他們每個人都分工合作且態度認真,在體驗、拍攝種植段木香菇的同時,每個人都處於一個戰鬥的位置,不只是隨隊老師、隊輔、媒體老師,每個人都背負著趕進度的壓力,小導演們也很清楚這是一場不能輸的硬仗。「那天就很像他們打籃球時所呈現出來的團隊精神。」建成老師說。可能是南澳國小本身便是籃球強校,大部分的孩子都是校隊成員,除了彼此熟稔,平常就經常分工合作。在現場錄製時,就有人負責拿腳架、有人負責提問,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工作,也許自己手上的工作並不是自己最想負責的,但他們把團隊擺到第一位,這也是最讓媒體導師動容的地方。在剪接上,比起理論上的教學,建成老師更多的是讓小導演們放手去試,他認為,比起手把手帶著學生一步一步來,更多時候他就像個慈父一樣靜靜的看著,然後適時地提出指點,或是進行機會教育,告訴小導演們為什麼這裡當初需要拍攝雙鏡頭、那裡又為什麼使用那種拍攝手法。不只如此,因為南澳國小的小導演們即使在進度落後的情況下,仍然能扛著巨大的壓力進行拍攝,甚至表現好到讓所有老師,隊輔們驚豔,在在讓人看到原住民小朋友樂觀開朗的天性。